每日經濟新聞 2016-11-27 10:12:36
在“2016 第五屆中國上市公司領袖峰會”上,任仲倫也對上海電影提出了新的期望:“每個時代都有一片森林,森林中總有一棵最高的樹,那棵最高的樹總是代表著這個行業的最高成就。我想說上海電影愿意和同行一起努力做那棵最高的樹。”
每經編輯 每經記者 牟璇
每經記者 牟璇
藝術和商業雙管齊下,高雅與通俗并駕齊驅,他是上海電影董事長任仲倫。
2003年,他臨危受命接手上影,當時的上影風雨飄搖,是一個負債率高達70%、欠銀行5億貸款、下屬單位71%虧損的“爛攤子”。而如今,在任仲倫帶領下,上海電影已經成功登陸A股市場,并且成為了一家以“專業化發行公司+綜合性院線+高端影院經營”的全產業鏈影視巨艦。財務數據來看,上海電影也從任仲倫接手時的負債累累、到2015年的營業收入9億元、凈利潤2億元,24.28%的3年營收復合增長率也高于文化傳媒行業上市公司均值。
“在中國電影最艱難的時候是國有的電影企業在堅守,這種堅守意味著犧牲,意味著承擔。”在上市儀式上,任仲倫深情得講述著當年的堅持與守望。在“2016 中國上市公司口碑榜”的評選中,任仲倫獲得“最佳董事長獎”,就是眾多知名機構、還有普通投資者對任仲倫對電影業堅守的最高認可。
與此同時,在2016第五屆中國上市公司領袖峰會上,任仲倫也對上海電影提出了新的期望:“每個時代都有一片森林,森林中總有一棵最高的樹,那棵最高的樹總是代表著這個行業的最高成就。我想說上海電影愿意和同行一起努力做那棵最高的樹。”
03年臨危接手高負債上影
記者:我們知道,您在2003年接手上影時,上影負債累累,當時是怎么考慮會去接這樣一個“爛攤子”?
任仲倫:我是03年5月到上影集團擔任這個工作,03年9月我就到交大去學習EMBA,我當時已經看了1000多部電影,寫了幾百萬字的文章和著作,畢竟我是一個電影學教授。但是到一個企業去還是很不一樣的,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一張財報,當你要去當一個總裁、當一個廠長,你必須承擔起那個責任。所以我先去學EMBA。
不過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電影是否能夠賺錢,電影怎么賺錢,不僅我這個剛進入這個行業的不知道,在這個行業很久的人也不知道。那個時候計劃經濟,只要你拍出的影片高于成本,就行了,大家都沒有經營的意識和邏輯。
我當時去洛杉磯去了十多天,我就在我的筆記本上記下了當時我認為很重要的幾句話:一句話就是版權交易,我了解到美國的電影大廠,新片的收入只占他們企業當期收入的三分之一,三分之二來自過去一些影片的版權收入,上影是個老廠,有龐大的片庫,所以美國大片場靠版權平衡他們的收益,我看了之后我覺得我們也可以;第二就是產業鏈,因為美國的大公司產業鏈是完整的,除了制片以外,它們還有發行、電視銀幕、主題公園。
但我們那時主要是制片單位,在美國看來這個產業一旦進入市場經濟后,制片的風險是巨大的。所以那時我就想的是版權交易和產業鏈。
于是03年我就提出了上影的發展戰略,打造一個產業鏈完整、多片種、繁榮、市場競爭能力領先、創作能力領先、國際影響力領先的大型集團。這個目標我們用了十年去做。
記者:在改革的過程中,您認為最大的阻力是什么?
任仲倫:這個阻力是綜合性的,主要是資金還有人心。首先是來自于長期以來的負債累累,想做事又沒錢。只要想做事,首先想的就是4000多員工的工資問題。 上影離退休老人比較多,其中當時離休的144個,我們當時政策是補房貼,一補房貼我一算就要1000多萬元,但我們所有的流動資金才1000多萬。
還有就是員工的情緒問題,在80、90年代我們這些電影藝術家依然處于風風光光發展期,但90年代突然低迷,從天上到地下的失落,很多人都低迷,整個企業的情緒都不太好。這個問題我們也還是要解決。
哪怕“疼痛” 也一定要走上市場化
記者:現在上影的表現,您覺得這能不能算實現了您當初制定的目標?
任仲倫:我覺得基本實現我們當時預定的目標,我們定的目標比較高遠,我們實現了三級跳:第一級跳在04年,我們把一個文化事業單位首先轉企,轉成企業,真正按照企業的要求去改造、改革,要不然還是一個事業單位,大家都還有惰性,轉成企業后必須按照市場規律進行創作、生產、銷售,04年是一次大的變革,這對于上影來說,是非常重要的。
記者:當時員工應該非常反對吧?
任仲倫:當時有一家報紙寫說:“2004年上影驚心動魄”,為什么?事業編制從保障上還是比較穩定,所以轉企大家還是有很多意見的,把辦公室玻璃敲碎的有,熱水瓶敲碎的也有,無非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事業編制給取掉。但是,何以解憂唯有改良,唯有走上市場化,哪怕短期陣痛也好,長痛也好,所以總要走上這個道路。
第二次變革就是改制,股份化,股份化同樣還是市場主體建設,這個難度比04年稍微小一點,但是對我們員工市場意識的培養依然艱難的,甚至是更艱難的。
第三次就是上市,我們12年啟動上市計劃,今年我們跟中影完成國有企業第一批上市,在前段時間在資本市場比較活躍的是民營企業,好像沒有看到國有企業。所以大家也有些疑惑,這些疑惑來自于十年前中國電影最困難的時候,資本都沒有進來,只有國有企業慘淡經營努力堅守,到了2005年開始很多社會資本進來了,他們一身輕松,我們背負沉重包袱,所以我們還有一個調整時期。
兩個五年過去后,上影從根本上把歷史問題全部解決了,反而我們老牌的資源開始顯示出優勢,上影上市后我們的股價、市盈率、每股收益在所有上市的電影企業中,都是名列前茅的。
最大的優勢是全產業鏈
記者:上海電影上市后的表現都是非常不錯的,您覺得上影的核心優勢、劣勢是什么?
任仲倫:上影的優勢很明顯,我們是產業鏈最為完整的電影企業,我們擁有多片種的制片體系,我們的電影、電視劇、美術片、譯制片、紀錄片我們都拍,制片上我們堅持百花齊放,八月份我們看到的《盜墓筆記》,是暑期檔唯一過十億的影片。我們也是國內外獲獎最多的電影企業;院線我們也是走在前面,全國100多城市有將近400家影院;并且我們的發行在全國也要占到7%,我們主導的四海發行聯盟要占20%以上的市場份額。
第三,我們在上海有一個片場,600多畝地,現在凡是以上海為主的電影電視劇都在我們片場拍;我們還建立了電影博物館,被公眾稱為世界上最好的電影博物館,沒有之一。用十年時間,我們不是單一方向,而是形成整個產業鏈。
主持人:您曾提到說院線是公司的“核心競爭力”,但就普通人而言,院線就是放電影的地方,為什么您認為院線是“核心競爭力”?
任仲倫:我之前看過一本書,是解密美國電影產業鏈的一些奧秘,有一段話我印象特別深,它寫到:“電影制片業就像是勘探業,就像是去尋找油田,你可能挖了100個地都找不到油,但當你挖到101個地時候突然就挖到了一個油田,突然就暴富了起來。電影院線就像石油業的加油站,第一它有充沛的現金流,第二它中長期投資,第三它占據市場份額,第四是有別于電影爆發式盈利,它是持續的微利。當時我在飛機上看到這本書,我就認為制片廠必須靠院線支撐。
最近的《我不是潘金蓮》為什么吵來吵去,實際上不是影片的競爭,而是院線的競爭。
會以“快、準、狠”的理念進行兼并擴張
記者:今年暑期票房遭遇下滑,您認為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呢?
任仲倫:今年大家都出乎意料,春節的時候大家興高采烈,因為《美人魚》33億票房創造了新的紀錄,去年的票房又增長了48%以上,中國電影人覺得按照這樣的增長速度,不到兩年可以趕上美國,今年6月上海國際電影節上很多人都說超過美國。但到了第二季度、第三季度突然發現,二季度同比下降4%、三季度同比下降10%,原定超過600億元的全年票房目標馬上就泡湯了,我們估計今年可能500億都做不到,這種情況我們都在想中國電影會不會出現拐點,會不會進入冬天?
但我覺得中國電影還處于比較正常的發展,今年同比還會有增長,但不會像去年。今年導致增長下滑的幾大原因我認為是這樣:首先是按規律來講,不可能每年都48%增長,所以我說一棵樹再高也長不到天上;第二可能也有大年小年,今年各個檔期都火,今年暑期檔只有上影的《盜墓筆記》過10億,今年的影片沒有去年產生的票房爆發性這么強;第三也是我們值得警惕的,很多電影制片商想賺快錢,哪個電影成功了他們就模仿。市場對這種行為給予小小警告也是必要的。
記者:目前上影的制片板塊并未裝入上市公司,公司是否會將制片逐步裝進來?如果要裝進來,希望制片板塊的盈利能力達到怎樣的程度?
任仲倫:上影最大的優勢就是產業鏈完整,產生的綜合收益在全國名列前茅。從上影來講,主業的資本化是我們一開始一直到今天一直堅持的,現在由于信息披露的原因,還不能具體講,但這條路是堅定的,但主業資本化是我們過去已經謀定好的,今后今年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。
記者:我們關注很多電影公司,中影和上影可比性較強,中影披露了并購大連華臣的計劃,上影的并購計劃和想法?
任仲倫:我們也在謀定當中,公司上市后的戰略也發生一些調整,實體經營是企業的基礎,我們會堅守;進入上市后上影也面臨擴張,兼并重組我們一定會作為優先考慮戰略。并且我們會以“出手比較快,出手比較多,出手比較準”的理念來進行擴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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